文化

书法艺术的张力与共情 ——对张如辉书法艺术的赏析 严夏松

时间: 2023-12-04
来源: 中国百姓舆论网
关注度: 0

书法艺术的张力与共情 ——对张如辉书法艺术的赏析 严夏松

2023-12-04
来源: 中国百姓舆论网
关注:0

  

微信图片_20231204143710

“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名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这是《礼记·中庸》中的一段话。用大白话来解释,只要你努力奋斗,条条道路通罗马,终会事业有成修成正果,而且你还能影响他人,使社会和谐。它阐述了物、人和众人之间的辩证思维,其中也包含了我们要论及的艺术张力与艺术共情之间的关系。书法家张如辉就有着这种至诚的心性与不屈的动力。

张如辉的书法兼容并蓄、博采众长,线条与结构的大胆创新,使他的作品极具视觉冲击力,情感的融入与意境的幽深,又使作品有了更强的穿透力,同时,艺术张力也随之延展了,留给了代入者更宽阔的想象空间去共情代入。

艺术的张力体现了艺术家的艺术创作能力,他源于艺术家在创作中所注入的情感、表现力、形式和内容诸多方面,这种力量能将观众吸引到作品中,艺术张力可以使艺术创造的力量有无限的可能性,从而满足艺术家创造性的愿望,同时可以利用自己传达对生活的看法以及他们的社会意识和文化觉醒,以达到艺术家的思想在艺术作品中得以升华、涅槃。这也最大可能地把观众吸引到作品中,有更强的代入感及共情意识。

书法的表现观念蕴含哲理,如《易》中的辩证思想,道家的自由、自然,佛家的精严与空灵。在与张如辉的多次深层次的交谈中,他谈到过自己对人生对书法艺术的一些看法,他说:“观自然与观自在,物相的结合产生新的神韵。这就在他书法作品的物相中揉进了中国古老的哲学思想与人类情感。他认为作品入木三分水到渠成,是经历了时间对术、法、理、人、道的认知积累,要达到一种高维同频共振。他的作品“大道不孤、众行致远”就书写得拙中见巧、舒展飞动,点画多姿而有法,结构奇丽而有度。体现了鲜活丰满的艺术个性和哲思下的人文精神。

张如辉的艺术成长之路,离不开他命运多舛的人生经历。他在幼年因玩火,至右手残疾,成年后为了生存进入标牌厂书写标牌,书写标牌与艺术无关,但与糊口活着有关,数年在方寸大小的铝质标牌上重复书写数量有限的文字,枯燥的单调工作,锤炼了张如辉坚韧的心性和不屈的精神。苦难是可以使人增心志、健筋骨,但苦难不可能伴随一生,它总会过去的。当你能掌握命运时,你就拥有了决定人生的权力。张如辉非常敬重书法家费新我,费新我在自己艺术的黄金时期,因右腕陈旧性骨折导致残疾,后改为左手从零开始练习书法,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练成了左手书法大家。张如辉认为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也一定能做到,他工作之余利用一切闲暇时间遍临古贴,汉唐碑碣、秦汉隶篆、颜柳楷书皆是他吸取艺术养伤的土壤。他的书法《发祥钜鹿》就有着颜柳楷书的筋骨,又夹插了《爨宝子碑》的方劲凝重,同时还具有何绍基的生拙迟涩,融了诸体为一炉。

张如辉在集各名家所长的基础上还创造了以左手推、拖、顿、戳、擫具有个性特征的执笔方法。他认为:“书法的精髓是通法、擅变、达情、会意、冲和,擅变必须通法,通法才能变通,相生相克在矛盾的冲撞中解决矛盾,才能达到新的更高层次的和谐。”他还认为:“书法过于精于法度者死、呆;过于精于情者俗、油”。的确在书法艺术的审美中奇古与丑怪、秀媚与稚嫩、飘逸与轻浮、浑朴与肥浊,虽然形态相似,但一丑一美都不相同。他的书法作品《春华秋实》,是外交部送各国政要的具有中国古老艺术的礼品。作品用笔圆融且方圆兼备,体现了一种庄严纯朴且刚柔相济的平和中正之气。有着一种大国担当的厚重,同时又呈现了中国古老礼之气韵。《礼记·中庸》曰之:“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作品书写出了一种大国境界。

清代刘熙载说:“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之本。”张如辉的书法艺术有着个性分明的艺术张力,但他特殊的成长经历也成就了他书法艺术中更复杂多彩的精神张力。深层次的精神内核使他的作品更富于内倾性,更多地隐现着自己的意境和胸襟。钱穆先生在他的《中国历史精神》一书中阐述过:“自然人生只求生存,文化人生则在生存之上有向往。”这就是艺术的内在面,是艺术的一种道,也是书法艺术以形见义的独特性。

张如辉近期去农村边体验生活边采风,写了一幅《瞎操心》,带有打油诗意趣书法作品,被张如辉写得拙中见巧、质朴凝重,书法的结构上多采用上重下轻,潜意识使欣赏者生出一种失衡的悲怆情愫,作品的诸多字中都大胆地采用了断离的结构手法,如作品中的“到”字,纵向横向都将字割列成三个独立的部分,给人一种割裂感,一种内心复杂的视觉冲击。整体上看,细节的失衡不影响整体布局,体现了相间得宜、错综为妙的艺术特色。这幅作品在笔法、笔势和笔意上都有独到艺术张力,这种张力留给欣赏者更广更深的代入空间。

对于艺术鉴赏而言,你的艺术素养和共情能力是很重要的,普罗大众要与艺术家们产生共情绝非易事。有多少人从卡夫卡《城堡》的荒诞中感知到有意义的、触动心灵的东西;又有多少人了解立体主义大师毕加索,估计多数人知道的还是那只《和平鸽》,认知模糊,代入感不强是艺术欣赏的一道屏障。

我初看张如辉的书法作品,同样存在这种问题,这与张如辉的艺术张力无关,张如辉作品的艺术张力是很强的。初赏张如辉的书法作品,生出的是一种似曾相识、平和、简静的感觉,似乎还带点童趣与玩味的心态。但同时,又仿佛误入了一种混沌、迷茫和雾中。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缠绕冲撞,这种想冲破迷雾的感觉,或许也就是我们在找寻艺术家精神原乡里那一抹光。

从共情的角度来看,这种似曾相识的舒适感来自于情绪的代入,情感的共鸣。而另一方面,代入者暗宇宙的混沌迷茫状态,说明了代入者的代入不够,对作品意境呈现、主题理解、细节感知和审美愉悦还没有达到更深的量级。正如海明威冰山理论论及的,我们往往看到的是冰山上的那八分之一,那冰面下的八分之七是我们未知的,是需我们更强代入更深层次去了解的。书法作为文字的本身含义是具象的,但作为一门艺术它是抽象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张如辉的交往多了,作品也欣赏得多了,那种混沌、迷茫的雾也在逐渐消融。如是对张如辉书法作品的了解自然也就更深了,也许代入者随着代入的更深的进入,艺术共情也延展了。正如美国心理学家爱德华·铁钦纳认为:“共情包含的对他人活动的直接的直觉,想象地重建他人的感觉体验,是通过想象的感觉,想象自己处在他人的境遇体验。”这段话同样适应于艺术审美体验。而德国美学家罗伯特·维歇尔说得更直接,我们把审美对象赋予生命、赋予他们感情、感觉和思想,然后再去体会这种感觉、感情和思想。这种共情在欣赏他人艺术时,会出现自我和非我消失的心理现象,艺术会被我们拟人化、人性化和象征化。

共情首要的是一个情字,情绪、情感、情愫都是艺术家隐藏在作品里面的重要精神内核,那是艺术家们的暗宇宙梦吧。书法作为一门古老的艺术,同样是舒发情感和最好介质,或直或曲,或浓或淡,或枯或实,或粗或细都是由书法艺术家自己的心境决定的。作为艺术家和欣赏者虽你我各自生,但要你我各同在,才能让代入者在艺术家的艺术世界里畅漾。

如张如辉的作品《岳阳楼记》,是他的作品中很少用行书书写的,写得清雅飘逸,你仿佛置身于岳阳楼上,看着微波浩渺的洞庭湖,你的心境也随之泛起浪花细卷的情愫,作品“以修身德非澹明志非以致远”起笔收笔都藏笔圆润,线条却以曲代直,但结构方正,隐藏一种曲直繁杂的世界里想修得正身的境界。同时,张如辉还非常倾向文字内容与书体风格的融会,得以彰显书法艺的风格与个性。这也是他书法艺术的独到之处。

在人生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各自剧本的主角,正因为这样,每个人才有不一样的生命色彩。张如辉四十多年的书法历程,他的书法独特而又富有个性,充满了力量和情感。作品不拘一格、刚柔相济。给欣赏者带来了极其丰富的艺术视觉享受和审美愉悦。他用曲直的线条、枯实的单色,书写着自己多彩的人生。


作者: 中国百姓舆论网
责任编辑: